编者按:“推不如摸”。这是一句多么了不得的创作!折射出了作者对太极拳的心态和布景,一句开门见山的话大大丰满了太极拳推手的形象。遐想作者在与人推手时的英姿也一定是潇洒自如,本刊诚挚期望他能将太极拳方面的“拿手好戏”写出来奉献给读者,终究有用的经历,读者都乐意信受奉行。
太极拳为内家拳术之代表,推手乃太极拳所独有。习拳以松柔表里。推手以神化其技。习拳非演姿势也,故一定轻松天然、表里松透:推手不图输赢也,故专心松合兼备、剑拔弩张。
世之习太极拳者:演套路以求漂亮,习推手以显其能。演套路者,搏外行之赞许,而令拳家叹气;习推手者,利诱愚人,而为智者所不取也。
故整天演套路、习推手而无所得:其气质未见改变、其精力终不丰满、稍遇强手则落花流水,自卫尚日不能,更有何力伸张正义乎?
所以,世之太极拳家称:技击何用之有?人习拳好勇斗狠,我习拳强身健体。若以此强身健体,不如行站坐卧皆放松。渐渐漫步皆自得。何须人为规划动作,处处束缚自己?世有不习太极拳者,其身心之健康,更胜于专习太极拳者,此非明证乎?
予今不言习太极拳之办法,而专论推手之效果,以明主旨,不致离题。世之习推手者皆知:推手有单推、双推、定步、活步、四正、四隅以致“乱踩花”等等。而陈、杨、吴、孙、武诸家太极拳之推手又各有异同。
观各大公园、广场太极拳爱好者之推手虽知以不丢不顶为准则,及至相较:或动作紊乱,或斗力乱推;察各大视像、媒体太极拳专家之推手虽言四两拨千斤,及至扮演:或对手佯跌,或无奇妙可言。
查太极拳专家不能以推手练就之功夫取胜者,吴式太极拳开山祖师吴鉴泉之子——太极拳我们吴公仪与白鹤拳名家陈克夫之交锋即为明证是也:吴公仪之技击一点点未能得益于推手。此何解?答案有二:一为练推手底子无用,故虽习推手而于技击无益。二为今之推手办法底子过错,而实在之推办法早已失传。故世人虽习推手而不能得推手之用。二者必居其一,答案只得一个。
终究无推手仍是推手失传?若于答案中随意择一,不能以理服人,则与研讨之精力相违反;若于原理中深化根究,于实践中领会,则与科学之情绪相符合。
观长辈拳家如:陈发科、杨澄甫、吴鉴泉、郝维真、孙禄堂等人,皆有推手之说,此推手存在之一证;观专心于精力意力训练,而不尚套路,乃至以为太极拳练法现已失传之意拳大师王芗斋之理论,亦有推手一说,其弟子姚宗勋有与人两手相缠彼此进退之推办法录像传世,此推手存在之二证。
观今之拳击、散打,一番击打后,常至彼此羁绊,所以接近、贴身之摔法甚宜,而推手专习触摸之感觉,于感觉中化力、发力,若两拳手接近,彼此羁绊,则感觉敏锐者易将对手跌倒,而非力大蠢笨者胜,此推手可以使用之一证;再观实在之打架,必先为两人相互殴伤,继而搂抱羁绊,若一方感觉稍为活络、改变稍快,对方则有跌倒之虞,而推手专求活络与改变,此推手可以使用之二证;又观实在之打斗,纵然两人不贴身不羁绊,一方忽然出手将对方击倒,击人者必较被击者放松、活络、善变,而推手则专心于放松、活络、善变之训练,此推手可以使用之三证。
有此五证,则可知:有推手之存在,推手亦可以使用,而世人不能以推手致用。乃操练办法之过错。与推手之称号无关。诚如老子所言:“名可名,十分名。”但是,实在之推手应怎么操练?
欲答复此问题,必先了解技击之根底,技击之根底在于:精力会集。随时发力。
故练内家拳者,动作极慢,不慢不足以会集精力。不慢不足以分配全身任何一点皆可发力。不是为慢而慢,乃是不得不慢。
有所谓练内家拳者,动作极慢而终无功夫,此乃为慢而慢之练法所造成的。
操练推手其理相同,两人相互推手,虽言“推”,我道不如言“摸”,因“推”有用力过火之嫌,而“摸”则慢而轻。不慢不足以会集精力,不轻不足以松。
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天然。”何谓:“天然”?见仁见智,而我国之文字,浸透才智,君不见我国常用词:“轻松天然”!便是“天然”之最好解说:不轻则不能松,不轻松则不天然矣!故欲求天然者,必从松人手,欲求松者,必先从轻人手,能轻松则天然矣!
杨氏太极拳宗师杨澄甫先生对学徒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轻则灵。灵则动,动则变,变则化。”老子之道理千古不变。推手之练法亦概奠能外。
若两人推手时,倘能会集精力、身心放松。于触摸处悄悄粘住。触摸点以致全身任何一点皆有剑拔弩张之意力,则一朝一夕,能得精力会集、轻松天然、随时发力之技击根底。
故操练推手并非操练不丢不顶、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之才能,实乃操练:精力会集、随时发力之才能! 实乃操练轻松天然之才能!
于推于慢处培育此种才能,于拳击、散打场中、于娘家拳比赛中、于实践打斗中、于伸张正义中运用此种才能。而不是为慢而慢,为化人之力而不用力,为求不丢不顶而不敢发力。
世人不明此,而以各自之观念为起点习推手,既有违老子之:道法天然,亦有违太极拳之:轻松天然,不出功夫乃天经地义,若能出功夫实啧啧怪事!难知所以然?
孔子不谈:怪力乱神。今我独揭:千古不传一推手。世人之习性:易得则易失,故真功之失传非独保存,亦世人之习气所造成的!呜呼:
世人习武重方式,专求套路与漂亮;
心不细推体不悟,此风不改国术衰;
精力会集力聚会,轻松天然求一发;
推手推出基本功,脱手贴身无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