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费列罗中国区法总周莺：外企法务的修炼之路
作者：Sandy
周莺，本科和研究生就读于复旦大学法学院，曾赴宁夏西吉县支教，在英国安睿律师事务所工作多年，2013年进入葛兰素史克中国研发中心担任法律顾问，2015年进入费列罗担任高级法律顾问，2018年初升任费列罗中国区法律总顾问。
支教经历
不一样的生活
从复旦大学本科毕业后，周莺想要体验不一样的生活：“我是浙江人，然后在上海读书，今后也打算留在上海从事法律职业，在这种既定的生活轨迹和生活环境之外，我希望趁年轻能去接触一些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于是，周莺选择参加复旦的研究生支教团，到宁夏进行支教，成为一名中学的物理老师。
支教的地方是在西海固。在百度查询“西海固”，你会发现它是宁夏回族自治区南部山区的代称，是革命老区、贫困山区和少数民族聚居区，也是被联合国粮食开发署确定为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之一。学校里很多学生都住在山里，每天要走一两小时山路去上学，一些学生在学校附近租房住，几个孩子合睡一个大炕，然后带着那种硬馍馍就着大葱和凉水当午饭。周莺和另一位支教队员合住一间教师宿舍，每天都要自己挑水、生炉子，洗澡就需要搭巴士去临近的县城。每逢周末，周莺就约上学生去家访，一年的支教生活里，她走访了近百户人家，走过用铁锹开道的山路，睡过柴火气的土炕，也曾大半夜跟着学生们爬上山头滚“花馍馍”。
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她获得了很多在自己原先的生活环境里没有的体验。“开阔眼界之后，其实你对于很多社会问题更加有切身的体察，你会更能够理解别人，同时，在沟通的时候，不但可以讲一些比较精致的问题，也可以去讨论很接地气的问题。”
这段支教经历，给周莺今后的职业生涯来了诸多助力：
一是养成多角度看问题的习惯和保持包容的心态，有利于法务和业务部门的沟通，也有利于跟来自世界各个国家不同文化的同事之间的沟通，大家更容易建立信任和加深理解。
二是提升表达能力和自信心，老师要讲课和写板书，要把知识点清楚地表达出来并且让别人能够理解，同样，在跟业务人员在沟通的时候，法务要尽可能的避免用法言法语，要站在对方的角度，用他的逻辑去表达他能听得懂的东西，这样业务人员才不会对法务有排斥的心理。这种换位思考的表达方式对周莺在日后法务工作中更好地与业务部门沟通从而建立信任，是非常有帮助的。
“日拱一卒，功不唐捐”。周莺始终相信，每一段经历都不会被浪费掉。支教经历看似与法律工作风马牛不相及，却让她开阔了眼界，更带来很多能力上的提升，让她在后来从事法务工作时获益匪浅。
从律师转向法务
认清自我，重新出发
研究生毕业后，周莺进入律师事务所工作，并在律师生涯中不断快速成长：“在律所里，我每天都可以接触到各个行业的客户，可以接触不一样的法律问题，这非常能够提高一个人快速学习新事物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且还会有机会跟随不同的合伙人，去了解他们不同的专长以及跟客户打交道的方式，这些职业训练是特别有必要的，所以，我非常感恩在律所的那几年，它给我的法律职业生涯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做了六年多的律师之后，随着对律师工作的日益熟悉和对自我的不断深入了解，周莺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职业方向：从个人性格角度，自己不那么外向的性格，可能不太擅长去做BD开拓业务，而是更适合做偏中后台的文本工作；在工作兴趣方面，自己更想深入一个行业去把这个行业前因后果的事情了解清楚，“律师是根据公司的法律问题来提供法律建议或者解决方案，但其实提供实操性的法律方案是挺难的，因为你不知道他的业务模式是怎样的，法律方案在落地的时候会受到哪些因素的制约，以及最后这个方案会怎么样地被实施。所以在律所呆久之后，我就很想去公司看一看，这些法律建议对公司来说到底有没有用。”对自我有清晰的认知之后，周莺决定离开律师事务所，放弃游刃有余的律师工作，转身进入企业，开启外企法务的职业生涯。
内外兼修
凸显法务价值百科
进入费列罗工作两年多后就升任中国区总法律顾问，从这一点能够准确的看出，周莺的法务工作得到了公司的肯定。对于如何让法务工作凸显价值百科继而得到公司的积极肯定这样的一个问题，周莺的秘诀是“内外兼修”：
1.不断的提高自身能力，快速学习新事物
法律人就是要不断学习和更新自己的专业相关知识，所以，虽然从律师转为法务，不用再面对各种行业的客户和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周莺丝毫不敢有一丝懈怠，还是继续保持不断学习：“因为中国的法律和法规更新速度是很快的，比如之前的民法典草案，还有最近在朋友圈刷屏的最高院司法解释规划，这些都需要法务及时去学习、去消化，并结合自己所在的行业和公司的真实的情况，去调整法务工作思路。”
除了法律专业相关知识，行业知识的学习也是很重要的，因为公司的业务领域会不断拓展，对法务的知识面也会提出更新更高的要求。费列罗是巧克力行业的佼佼者，在中国也有比较高的品牌认知度和市场渗透率，目前也在不断开拓新的业务领域，“公司从去年开始增加饼干业务，收购了丹麦的蓝罐曲奇，今后可能还会开发新的业务品类。随着公司业务领域的发展和业务模式的创新，不管是横向开拓还是纵向深入，其实都会不断产生新的法律问题。这样一些问题的解决，在某种程度上都会取决于我们法务有多了解这个行业，对这个业务模式和背后法律关系的理解是否准确、透彻。脱离行业和业务模式去空谈法律，是很难解决实际问题的。”
2.精耕细作，积极提供工作价值百科
在公司的法务工作，时时刻刻接受着来自业务部门从商业价值百科维度出发的审视和评价。对于这样的一个问题，周莺有着自己深入的思考：“法务要让自己成为业务部门的合作伙伴，要让自己去帮助业务部门解决实际问题。试想一下，公司已经给法务付工资了，业务部门来找法务咨询是不需要额外再付钱的，所以，如果有免费的、他们能听得懂的、对他们有实际帮助的法律建议，他们肯定会主动来找我们、信任我们，甚至会依赖我们。当业务部门依赖法务的时候，法务工作的价值百科还需我们自己去强调吗？”
那法务如何去帮助业务部门解决实际问题的呢？周莺的方法是精耕细作，把每一项工作做实做细，有两个例子可以体现这一点。
第一个是关于降低合同补签率的项目。公司一般都会要求做业务前要先签合同，因为如果先做业务后补签合同，合同就很难去防范相应的风险，但是真实的情况却经常是业务活动发生在签合同之前，等到付款的时候再补签合同，为了改变这样的一种情况，周莺带领法务团队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首先，我们去找每个业务部门谈，去做合同补签的原因分析，弄清楚每一份合同是延迟在哪里，是供应商的原因还是预算审批的原因？是谈判时间特别长还是我们内部流转速度慢？其次，我们把收集到的原因做归纳总结，比如说我们大家可以从合同审批系统里面拉出数据来分析主要‘慢’在哪里；最后，我们梳理出处理问题的思路，比如精简合同审批流程，或者做好法人授权工作等。” 通过大半年的努力，公司合同的及时签订率大大提升。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业务部门发现他们也是受益的，不仅防范了合同的法律风险，同时也简化了业务流程，提高了他们的工作效率。
第二个是梳理新冠病毒疫情所带来的合同法律风险。这次新冠病毒疫情给每家公司的业务都带来了或大或小的影响，一时间“不可抗力”、“情势变更”成为热门的法律名词。为了帮助业务部门正确认知“不可抗力”对公司具体业务意味着什么，找到合适的切入点为公司创造价值百科，周莺带领同事们准备了针对疫情的“法务说”专刊，解读这些术语；再结合业务场景提出问题，帮助大家“对号入座”；在识别出可能适用“不可抗力”的合同类型后，法务部又准备了“量身定制”的操作指南，提供给业务部门参考。
3.主动适应外企文化
（周莺参与CCA公司法务联盟举办的公司法律人影响力大会）
外企有着自己独特的企业文化，为了做好外企法务工作，周莺选择主动适应并融入这种文化：首先，要学会用数据说话，外企经常用模型、图表等数据工具去做商务分析，法务也要有意识地养成这种让数据说话的习惯；其次，要有自己的独立判断，在外企，法务比业务部门更了解法律，比总部的法律专家更了解中国的实践，所以法务要敢于做出独立的判断：一件事情能不能做，这么做与那么做各自的风险在哪里，如何能防范法律风险等，还要将这种判断与公司真实的情况相结合，形成不同的解决方案，尽量让业务部门和管理层做选择题，而不是开放式的问答题。
给年轻法务的建议
1.要认清自我，顺势而为
在面对职业选择机会的时候，要对自己有清晰的认识。每隔两年可以问问自己，下一阶段的职业定位是什么。律所、民企、国企、外企，都有很大的可能是好的选择，但如何挑选则要看哪个更契合当下的自己。另一方面，法务作为企业的一个支持性部门，不可能脱离业务的基本面而存在，在选择公司时有必要了解行业的发展的新趋势、公司的价值百科观和风险偏好。
2.主动加强提炼法律问题的能力
律师更多的是面对已经提炼出来的法律问题，要针对法律问题给出准确和专业的法律意见，而法务常常需要面对纷繁琐碎的日常事务，需要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能够快速识别出法律问题、法律关系，特别是其中的风险点。这样的一个过程就是从现实的商业场景中提炼出法律问题，法务要重视这个能力，更要有意识去加强这个能力。
3.要重视法律基本功
法务在不同行业之间进行转换，其实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难，因为底层逻辑原理都是相通的，比如公司法和合同法的基本原理是不变的。如果法务的法律基本功足够扎实，那就能做到在不同的行业灵活地运用基本原理，不要用专业背景、职业经历去给自己设置心理障碍，企业在选择法务的时候不会只看这些显性条件，更多会关注候选人的综合业务能力，以及工作态度、团队合作精神这样一些软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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